镇馆之宝“成都”铭文青铜矛
“成都”铭文青铜矛
可将成都命名历史推前200年
雅安市博物馆二楼的“辟疆拓土”展览厅内,陈列有一柄精美的带有“成都”铭文的青铜矛。由于年代久远,市民们已无法看到它当年锋利无比时逼人的寒光,然而,斑驳的锈迹也掩盖不住铜矛边缘线条的流畅以及矛身上精美的虎形纹饰。
这支战国晚期的铭文青铜矛矛身刻有金文“成都”二字。据考古专家讲述,关于“成都”的城市称谓最早由来是在西汉,而在战国墓里发现了“成都”矛,说明早在战国时期,便已经有了关于“成都”的说法。这柄青铜矛的发现,可将成都历史向前推约200年。这柄青铜矛也被誉为市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3月15日,市博物馆内“辟疆拓土”展示厅内,市民们驻足欣赏这支出土于荥经县严道镇同心村战国古墓群的“成都”铭文青铜矛。
讲解员程树芳讲述,春秋战国以来“巴”、“蜀”以及《史记》中被称为“西南夷”的西南各古代部族,频繁地与北方族群在“南北民族走廊”发生交流与融合。荥经县、芦山县、宝兴县、汉源县等地都留下了具有北方草原文化的青铜器。
从青铜时代开始,雅安便成了“巴蜀文化”、“北方草原文化”、“滇文化”等南北族群文化交融之地。其中,“巴蜀文化”是以四川盆地为中心发展起来的一支青铜文化,这柄“成都”矛的发现便是“巴蜀文化”扩张的一大标志。
这柄青铜矛是巴蜀时期常用的兵器之一,属于兵器中的刺刀型武器,杀伤性极强。做工精美,纹饰复杂,是同批出土文物中的精品之一。
古墓群发现大量随葬品
1985年11月,四川省文物考古研究所与荥经严道古城遗址博物馆一道,开始对荥经县城北郊同心村的一处古墓群进行长时间的清理和发掘。该片属于战国时期的墓葬群,在发掘之前其地表为稻田和居民住宅,距离严道古城遗址仅一公里之遥。
在这次清理挖掘中,考古人员共清理出巴蜀墓葬26处,且这批墓葬均为狭长竖空的土坑墓,墓穴排列有序,全部为南北方向,墓葬中没有发现墓道。
在这些墓葬中,发现了大量陶器、铜器、铁器和玉石杂件等随葬品,数量较多。
“成都”铭文青铜矛的发掘
1985年11月至1986年5月,考古专家队伍一直在对同心村战国墓群进行紧张而谨慎的挖掘工作,市博物馆馆长李炳中当时也全程参与了整个挖掘工作。
他告诉记者,在对同心村古墓群进行挖掘清理时,由于工人的疏忽,只挖掘到“成都”矛的一截。当这一截残损的“成都”矛展示在考古专家匡远莹的面前时,这位专家不由惊叹这支青铜矛的制作工艺和其重大的历史价值。
如获至宝的匡远莹发现“成都”矛的断面竟然是新的,由此推测,“成都”矛并非只有这短短的一截,而是在挖掘泥土时意外损毁折断,另一截铜矛一定还在现场。
于是,他立即调动在场工作人员和工人们一起,对搬运出墓群的泥土仔细筛选和清理,试图找到“成都”矛的另一截。
挖掘队伍和工人们一起对泥土进行“地毯式”搜查和清理,从上午一直清查到晚上,终于将另一截铜矛找到,使“成都”矛完整呈现在大家的面前。经权威专家鉴定,“成都”矛是属于战国晚期的文物。
将成都命名历史推前200年
复原后的“成都”矛矛身通长21.9厘米,宽3.1厘米,骹长2.8厘米,是长骹矛中的一种。呈弧形的利刃比较狭窄,刺身为狭长、流畅的柳叶状,圆弧形的背脊弧度较小,中空至矛尖。
在“成都”矛弓形双耳间的骹面上,铸饰有一只浅浮雕虎像。矛身两面,一面为老虎的前驱,虎腿匍匐,老虎身躯的线条由骹面侧迂回向上,虎尾伸直,尾尖上卷至矛的刺基,而虎的下颚饰在骹的另一面前端。
从矛的侧面,人们可以看到虎像的全貌,这只老虎面露凶相,威猛无比。虎头硕大,身躯长如蛇,蜿蜒至骹的另一面,老虎的长舌则由骹的前部和刺叶取代,虎口大张,露出獠牙,瞪目竖耳。在虎首前端的骹面有阴刻的铭文“成都”二字,而刺身背上另有阴刻铭文“公”字。
据李炳中讲述,“成都”矛上的虎像恰恰印证了这一时期的巴蜀青铜文化。
“成都”矛上的金文“成都”二字具有极大地的历史价值和考古价值,关于该矛的新闻报道和考古论文一经发表后,立刻在考古学界引起了轰动。
据史书记载,关于“成都”的城市称谓最早由来是在西汉,这也是之前考古界和历史界公认的说法。而荥经古墓出土的战国青铜矛身上刻的“成都”二字,恰恰推翻了这一固有观念,将成都得名的历史前推约200年,这也是目前所发现的年代最早的有铭文“成都”字样的出土实物。
荥经同心村曾是戍边之地
荥经县严道镇同心村出土的“成都”铭文青铜矛等文物,大多属于巴蜀文化的范畴。同心村古墓群墓葬排列有序,前后没有打破尊卑关系,且从随葬的大量生活用品和兵器来看,这里在战国晚期应该是长期居住在此的某军事集团的公共墓地。
而这一军事集团,极有可能是秦灭巴蜀以后,用以驻守今荥经地区的边防重镇的戍边部队。据史书记载,秦大举巴蜀之后,对原来的民族曾长期采用一种间接统治即怀柔利用的羁縻政策。
据《四川考古报告集》讲述,荥经在战国时期曾被称为严道,严道的古城遗址即为距同心村1公里之遥的六合乡古城坪。近年来,在古城坪周围发掘出了大量春秋、战国以及秦汉时期的墓葬。《华阳国志?蜀志》记载:“(望帝)以‘灵关’为后户。”灵关即为今芦山县与宝兴县的交界处,证明严道曾是蜀的边陲重地。而《汉书?地理志》也记载“邛崃山,邛水所出,东入青江”,刘昭注引《华阳国志》“邛崃山,本名邛笮,故邛人,笮人界也”。
按邛崃即现荥经县与汉源县分界的大相岭,也进一步说明现在的荥经曾是蜀的边陲要塞。其时,南方之邛、笮等部族与蜀来往必须由此经过。秦举巴蜀之后,定当以蜀原有的疆域为统治范围,因此,在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荥经派驻强大的戍边部队便不足为奇。
因此,才会有大量战国晚期古墓群在荥经县出现,也才会有改写历史的“成都”铭文青铜矛的出土,为今日考古研究提供珍贵的文物资料。
记者严玉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