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接触“白鹤林”

　　白鹭，世界上最常见的迁徙鸟类。
　　但对雨城雅安来说，这种体态优美的水鸟已成为“常住居民”，雅安人称其为“白鹤”。
　　在二郎山和大相岭之间，庞大的白鹭种群生息繁衍，形成了众多的“白鹤林”。
　　走进雅安“白鹤林”，解析候鸟在雅安的“定居”之谜，听飞翔的自然精灵吟唱一座城市和一个物种的“春日恋歌”。

野鸭

野鸭

　　3月１７日，雨城区上坝路周公河畔。
　　河边上有家洗衣店，几位工人正在收晒好的衣服。每天的这个时候，他们都能看到“白鹤归巢”的奇景。
　　“再等一会，‘白鹤’就回来了。”下午５点４０分，洗衣店的一位大姐说，“这鸟很准时，每天上午六点过就飞走，晚上六点过又飞回来，比‘电子表’都准。”工人们说，河对岸有一片神奇的“白鹤林”，数以百计的“白鹤”把这里当成了安乐窝。其实，这“白鹤”非鹤也，乃是当地对于白鹭的俗称。
　　果然，白鹭很准时。傍晚六点三十分，周公河开始上演“一行白鹭下青天”。最初，一片白影从上游飘然而来，乘着晚风降落在对岸的树林，那是第一只归巢的白鹭。接着，又有几只从上游滑翔过来，落到同一棵树上。半个小时后，那棵树上便站了十多只白鹭，而它们的同类也正源源不断地返回。
　　结束了一天的觅食，“酒足饭饱”的白鹭们单腿站在树枝上，将头埋进翅膀里打瞌睡。每棵树都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群落。白鹭的警惕性很高，当其他同类休息的时候，每个群落里都有一只年轻的白鹭熬更守夜，为整个族群站岗放哨。
　　除了警觉，这些美丽的水鸟还很聪明。采访过程里，它们很快就“看穿了”人类的照相机。
　　夜幕降临，当相机镁光灯第一次闪烁，白鹭们惊飞而起，你追我赶地飞行了百多米后，重新选择一棵树降落。
　　当镁光再次闪烁，它们又腾空而起，但只是在半空里绕了一小圈，随后就返回树上。好像已经明白这闪光“干打雷不下雨”，没啥杀伤力。
　　当镁光灯第三次闪烁，白鹭们已经习以为常，有的“象征性”地扇了几下翅膀，有的则继续在周公河边上“梦周公”。镁光给白鹭们带来的威胁感完全消失，想必它们已经知道“对岸那两条腿的家伙不可怕，他手里那玩意不是猎枪。”
　　白鹭们的这一觉，会睡到第二天清晨。每天上午六点，这些“鬼精鬼精”的大鸟便会离开“白鹤林”，分成几个批次飞向各自的觅食地点。这些觅食地点分布在周公山流域和青衣江干流，遍布在这里的稻田、沼泽、池塘和溪流是它们的“餐馆”，小鱼、蛙类和昆虫是它们的佳肴。
　　听当地人讲，在十多年前，这个白鹭族群还遵循着“秋去春来”的迁徙规律。可近十年来，它们停止了迁徙，在这里定居下来。用当地乡亲的话来说，这群白鹭已经有了“雅安市雨城区上坝路的常住户口”。
　　作为自然界最壮观的生命景象之一，候鸟的迁徙已经持续了数百万年。作为“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候鸟靠迁徙规避了饥寒交迫的冬天，使种群得以繁衍。而今天，这个栖息于周公河流域的白鹭族群，竟然停止了迁徙。
　　是什么让它们驻足不前？
　　对此，生物学家和当地百姓都有自己的看法。
　　川农大动科学院野生动物保护系主任，生物学博士徐怀亮表示，这是当地生态环境改善的一种表现。“水体、植被、气候等环境因素是决定候鸟迁徙的主要原因。”徐怀亮说道，“白鹭是一种进行小规模迁徙的旅鸟，择环境而居。如果当地环境恶化，白鹭便会迁走，寻找更好的栖息地。而如果当地环境优化，便可以吸引白鹭前来，在这个安乐窝里长期定居。”
　　河边洗衣店里一位大哥的话，补充了徐怀亮的观点。他说，十多年前，周公河对岸没有多少植被，白鹭们便“秋天走，春天来”。而退耕还林后，周公河两岸植被迅速增加，形成了茂盛的人工林。这时，白鹭群就“很自觉”地飞了回来，从此不再迁徙。
　　其实，留恋雅安的候鸟远不止白鹭一种。在很多当地人的记忆里，“退耕还林”和“天然林保护工程”实行后，雅安的鸟类数量就开始明显增加。
　　杨洪是荥经县大相岭自然保护区管理局的副局长，听他讲，“天保工程”是保护区鸟类数量变化的分水岭。“在‘天保’之前，林子里的鸟也多，只是不如现在。”杨洪说，“天然林全面保护启动后，野生动物的生存环境得到了很大改善，保护区里的鸟类也随之多了起来。”
　　2005年的春天，生态环境更加优越的雅安迎来了一群贵客，它们的外形和“莱雅”如出一辙，但其鸟嘴却带有鲜明的红色。这就是闻名遐迩的西伯利亚红嘴鸥。
　　红嘴鸥的产卵地比“莱雅”更远，它们栖息于遥远的西伯利亚冻土带。每年春天，这些著名的鸟类明星会迁徙到云南省和东南亚越冬。云南省昆明市的翠湖风景区，就以这种鸟的栖息而闻名。而这次，红嘴鸥来到了雅安。
　　雨城区林业局野保科一位工作人员说，红嘴鸥的迁徙路线并没有雅安这一站，但当时这个拥有上百只红嘴鸥的族群迁徙到了雅安，且停留了一段时间。这说明“雅安的生态环境确实有很大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