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子岭:活力汇聚的界山

来源:
2007-12-09 00:00
浏览:
收藏 打印

  首尾不能相望的民工和骡马,曾在这里蹒跚向前,为西进的唐朝军队运输粮草。
  长征的红军,曾在这里奋战,击退了敌人的追击。
  这里的植被曾经稀少,但今天却又重新绿意盎然。
  这是一座山,唤做羊子岭。
  在雨城区、荥经县和眉山市洪雅县交界之地,横亘着这座并不高大的界山。它是区县划分的人文坐标,也是不同地貌更迭的地理分界线。作为曾经的交通要道,在上千年的时间 里,羊子岭上喧嚣,热闹。岁月辗转,当今天一切重归于寂静,羊子岭,却勃发出了另一种茁壮生机。
  11月底,约上了几位同好驴行的朋友,记者开始了步行穿越羊子岭的行程,用眼睛和脚步,在这寂静的空山峡谷之中,丈量人与自然的神秘传奇。
  A “金船响水”的远古传说
  从荥经县城出发北行,车程约二十分钟,过青龙乡向东南方行走,公路旁原本平坦的河谷渐渐变成了连绵的山峦,道路也崎岖起来,依山而上的汽车不时地颠簸。“这里就是羊子 岭山脚。”同行的荥经朋友说道。
  下车四顾,只见周围山峰林立,道旁陡坡之下,一条遍布碎石的河谷在群山之间开拓出大块椭圆形的沙坝,而后突出山的重围,直向岭下而去,羊子岭上下的众多山峰,就在千万 年的岁月中,被柔中带刚的河流冲刷开来,如苍劲的巨人分列河谷左右。水与土,五行之中的两大元素,在自然伟力的操控下缔造了刚柔相济的地形,羊子岭上绵延山间的河坝联营地 貌,被当地人称作“响水潭”。据说,沙坝河涨水之时,咆哮的河流气势如虹,在大山巨石之间,掀起白色的水雾勇往直前,水声响彻山谷峰巅,故而有此得名。
  眼前的沙石土路蜿蜒着一路上行。顺着这条路,就可以翻越羊子岭到达雨城区的周河乡。一行人沿路而行,两旁青山依依,芳草连绵,笔直的针叶乔木和阔叶树交错成色彩不一的 混交林,林间不时出现座座小木屋,却不见其中人影。偶然回首遥望,只见一道起伏的山梁连接着两座平缓峰峦,温柔的曲线恰似一艘古船,于周围陡峭群峰间分外惹眼。
  “那是金船山。”身旁的同伴周安勇说道。
  听周安勇讲,关于金船山,流传着一个“金船响水”的传说。在久远的古代,响水潭旁一户人家中,养着一只三脚猫。一日,一位云游的道士造访,告诉这家主人,他们的三脚猫 可以带来巨大财富。道士告诉主人,响水潭中居住着一群虾兵蟹将,因为久居这山中水潭,对大川瀚海心驰神往。于是,虾兵蟹将们就在响水潭中打造镏金大船,欲驶往大海得道飞 升。恰巧这家人的三脚猫有力气可以将镏金大船拉出响水潭。道士指点道,待时机成熟,虾兵蟹将将固定大船的铁链解开,便可放猫入水,取得金船发家致富。道士走后,这家人求财 心切,等不及时机到来,便放了三脚猫下水,结果,固定金船的铁链没有解开,大船出水一半,便躺在岸上动弹不得,年深日久,化作了一座船形的青山。
  上行个把小时,周围植被更加密集。针叶林数量增加,四季常青的松柏丛包围着红叶似火的孤独枫树,绿色海洋中偶尔一抹艳丽的红色分外醒目。远处的山峰陡峭更甚,山势奇形 怪状,在密布的植物掩盖下,山体上水蚀的沟壑仍旧一目了然。对这些奇特的山形,记者觉得纳闷,能被水蚀成如此多变的形态,莫非构成山体的岩层是可溶于水的石灰岩?正揣摩着 继续向山顶行进,同行者宋华侨指着远处一座孤峰说道,“看那山上没长灌木。”遥望手指之处,只见一处山岩突出山壁,连攀岩的灌木都难以企及,其上寸草不生,露出白中泛黄的 砂岩质地。较之雅安比较常见的页岩地质结构,砂岩的可溶性更强,难怪这羊子岭上不少山峰都呈现出水蚀后的奇特形态。
  B 大山的人文坐标
  走到半山腰的位置,植被并不茂密,空出的土地上栽种着整齐的小树苗,其间还立着一些缠绕铁丝的水泥柱子,像极了电影里的铁丝网。“和平年代,立这东西干嘛?”记者问 道。“这是栽种黄连用的。”周安勇头也没回地答道。
  接近山顶时,上山干道旁分出一条小径,直伸入幽深的树林。记者沿着小径一探究竟,前行数十米,却见小径被一股溪水阻断,为了过路,有人在溪流上搭了一块长木板权当作 桥。眼前的景致本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那木板桥上堆积的丝状褐色植物,却吸引了记者的注意。“这就是黄连。”周安勇笑道。原来,小径尽头就是一个黄连种植区。在一片高大针 叶乔木构成的树林中,四下栽种着黄连。林中的小屋,就是林业管护站。小屋外,一名周姓大哥正忙着把收获的黄连放在土灶上烤干。“以前黄连一公斤能卖200元,种植户多起来 后,结果现在价格回落,一公斤只能卖50元了。”周大哥说着摇摇头,感叹市场的风云多变。
  离开黄连种植区继续前行,偶遇了一位雨城区的林业工作人员。攀谈之际,对面几米远处,一位同行者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却听一声断喝,“别站在那里打!”那位林业工作人 员喊道,“你站在那个位置打电话,是按眉山市的电信收费,算的可是长途。要打电话就站在这里打,这里是雅安的。”说着,他手指旁边一个角落。相隔仅几米,电话就有长途市话 之分,这座“南面接洪雅,东南邻雨城,一条小道通荥经”的界山,果然“名不虚传”。
  山路渐渐变得平缓,山顶终于到了。站在羊子岭之巅,脚下就是荥经县和雨城区的分界处。
  现在这静谧安详的山岭,在以前却因为有交通要道翻山而过,曾不止一次的成为攸关战事胜败的紧要之地。
  一千二百多年前的唐朝贞元年间,剑南节度观察使韦皋为了反击吐蕃侵扰,在开拓水路的同时,也仍然仰仗自古以来就是运输干线的羊子岭古道,为前线唐军运送粮草辎重。据相 关史料记载,当时从羊子岭运送到前线的军粮达二十余万担,军需的充足保证了唐军反击战的胜利,而其中羊子岭古道功不可没,岭上据说还残存着当年唐军后勤部队使用过的拴马桩 和运粮背夫留下的“拐子窝”。记者倒是很想前去寻找这些古物,只是因为大路修通以后,古道荒废已久,淹没在灌木之中难以寻觅了。
  光阴流走,千年以后的1935年12月,红军转战到了羊子岭界山,并在此和国民党中央军的精锐之师血战一场。国民党军中素有“老虎仔”之称的猛将薛岳,在这里被处于劣 势的红军挡住了前进的脚步。当年红军在羊子岭上的英勇阻击,使主力部队得以顺利转移。
  现在,古道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全程通车的沙石大路。
  C 自然精灵的生命奇趣
  越过山顶,就进入了雨城区地界。山路开始下坡,钻出高大的乔木林,一行人穿行在变得宽敞的道路上,大片野棉花丛沿路展开,犹如初降的瑞雪。初冬时节,山风清寒,渗透过 黄绿相间的棉花丛,吹到路人的脸上,已感到一丝凉意。野棉花絮飘到半空中,随风舞动,轻盈如鹅毛。
  随着周围景致的变化,记者发觉羊子岭山脚和顶峰的植被似有区别。据介绍,当年大炼钢铁时,这里曾经是荒山。上个世纪80年代开始,大规模的绿化建设在羊子岭上展开,以 前荒芜的山地遍植乔木,逐渐恢复和壮大着立体的生态系统。
  进入人工林和天然林的交界地带后,高大的野生乔木多了起来。小径旁不时冒出粗壮的大树,穿越林间捷径时,道旁赫然闪现一个高大树影。走近一看,只见一块巨石上生长着一 株茂盛大树。“这叫‘石包树’。”一位在此相遇的老农笑道。记者端详着这棵石头上生长的大树,那树根深深插入石缝中,已经在坚硬的磐石上撑出了宽大的裂缝。想必当年大树的 种子,就是落在小小石缝中,借着丁点渗透的雨水和些微的养分,在它漫长的生长史中,不断地和岩石抗争,渐渐长成了现在的大树。
  “石包树”让记者想起了云南一处名为“树包塔”的奇景,若是这棵大树继续勇猛生长,终有一天它的根系会覆盖曾经包裹自己的巨石,成为“树包石”。按下快门,把“石包 树”留在了相机里。
  再往下,就是雨城区周河乡了。这里已经呈现出明显的河谷地貌,周河两侧山峦起伏平缓,密集的山林灌木间,常常有大股山涧倾泻而下,可见植被良好的蓄水能力。这些蓄积的 水流沿着岩壁形成闪亮的水帘,倒挂在苍翠的山体上。周河乡下山道路旁有一处小地名唤作“天河”,就是羊子岭上最大的一处山涧瀑布。远望天河,茂密植被间出现了一块长达百米 的空隙,露出分明的页岩山体,一股硕大的山涧就横亘在这山体上,拉成薄而透明的“天河”。冬季的天河,没有飞流直下的磅礴,但却显得幽雅,娴静,在一路的青山飞瀑中行走。 听村民们讲,遇上夏季涨水的时候,现在看来温柔的天河就会变得雄壮异常,泛着白雾的水流强悍地冲刷着岩层咆哮而下,响声十里可闻。
  踩着被山涧浸湿的道路,进入巨大幽深的周河峡谷,惊飞了一连串的野鸡。依山而生的茂密树丛中,偶尔可见裸露的页岩山壁。一座山岭,南北两坡的地质构成兼有砂岩页岩之 分,不知是远古造山运动的鬼斧神工,还是亿万年前这里作为四川古湖时的地质沉积,造就了羊子岭这座群山中的“双面亚当”。
  穿出峡谷,就下到了望鱼古镇和城区之间的公路。历时7个小时,全长20余公里的羊子岭穿越之旅到了尾声。再回头远眺,青山傲立,碧水长流,羊子岭的模样秀丽妩媚,远古 的生态巨变,千年的历史烽烟,都已经融进山岭的记忆,永恒依然。
  实习生陆睿
扫一扫在手机打开当前页

主办:雅安市人民政府办公室    承办:雅安市人民政府办公室电子政务科  

政府网站标识码5118000022    川公网安备51180202511865    蜀ICP备13021309号-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