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得细水无声 感受特殊年代的隐忍爱情——观电影《归来》有感
□ 蒋阳阳
很少看国产“老电影”,因为害怕太沉重,太悲伤。而这部改编自严歌苓长篇小说《陆犯焉识》的电影,却深深吸引着我,若不是看过严歌苓的这部小说,我想,我应该不会走进电影院。
这是一个关于等待的故事,也是一个关于回家的故事,更是一个关于爱的故事。妻子对丈夫坚定不移的等待,丈夫对妻子无微不至的呵护,以及父亲对女儿博大的宽容与爱,都让这部电影在低沉的色调中透出浅淡的温情,含蓄隽永。严歌苓洋洋洒洒的40万字长篇小说《陆犯焉识》被张艺谋定名为《归来》,我想,这也许是文革结束后身体的归来,更是人精神意识的归来。
20年,她等了他20年。
20年后,物是人非。她由花一般的妙龄女子变成了如今年过半百、头发花白还略有些痴呆的老妇人。20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蹉跎了岁月,也蹉跎了人生,然而不变的,是夫妻间的相濡以沫,鹣鲽情深,直到地久天长。
“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
“回家去吧!”这是陶渊明在历经纷繁世事后的慨叹,也是陆焉识20年来不断盼望的。家,是心灵的港湾,是沉浮于世的一抹慰藉,有了家,就有了根,有了依靠,不会如漂泊的浮萍,一股水流过去,杳无踪影。
在这部影片中,没有一个坏人,大家都在历史的大背景下艰难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就连那始终未露面的方师傅,也在拨乱反正后付出了应有的代价。那是个疯狂的时代,造就了一群疯狂的人。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陆焉识在戈壁滩上拉沙子,却依然能欣赏隔壁龙卷风的壮美景象,这个“右派”在这样的时代下充满了希望,和人性的光辉。
望着始终敞开的房门,丹丹告诉父亲,“自从你那次回来后,妈就再没锁过门,她说:不能再把焉识关在外面了。”20年的翘首企盼,得来的是尘满面、鬓如霜的丈夫。因为得了心因性疼痛综合症,妻子冯婉瑜已经不再认得自己的爱人了。这不禁让我想起苏东坡的那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这是苏轼用来悼念亡妻王弗的一首词,而文革的十年浩劫,不正应了那句“十年生死两茫茫”吗?
为了让妻子记得自己,从找照片,到弹钢琴,再到读信,陆焉识几乎用尽了一切办法,但似乎都没有用,因为妻子的记忆已经牢牢定格在了年轻时那个意气风发的陆焉识。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很多年过去了,陆焉识这位高级知识分子,为了爱人化身为三轮车师傅,每个月的5号都推着三轮车到妻子楼下,陪着妻子拿着自己的姓名牌,到车站等着那个永远接不到的自己,没有太多语言,却饱含了太多的深情。不知道妻子还会不会认识自己,但此时,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因为“我就是你要等的焉识”,我愿执你之手,与你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