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经1935 中国革命史诗的瞬间华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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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30 02: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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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忆,岁月之红
  
  1935年,是谁高举红旗,用双脚征服了莽莽蛮荒?
  
  1935年,是谁驻足花滩,指挥雄师翻越泥巴山,威震敌胆?
  
  1935年,又是谁在这里浴血奋战,突破万军重围,到达胜利彼岸?
  
  沿着工农红军的足迹,重走荥经长征路。在历史和现实之间,探访鲜血和烈火交织的红色圣地。
  
  中央红军神速过荥经
  
  8月16日,大相岭北坡。沿着山脊,荥经县的新建,泗坪,三合,荥河,花滩等乡镇罗列其上。在这些被山水环抱的村镇,散布着众多红军遗存,分布范围覆盖了大半个荥经。“两大主力都来过,留下的东西当然多!”花滩场镇上,赶场老人李明富说道,“当年,中央红军从这里北上,红四方面军又从这里到汉源。”
  
  1935年6月1日,荥经境内首次出现红军。这天,中央红军进入汉源县。麾下红一军团占领宜东之后,随即兵分数路,进入荥经新庙,大桥头等地。第二天,红军主力经化林坪,三交坪,宜东等地顺利抵达荥经县境。
  
  “派有力部队到荥经,天全,芦山防堵!”另一边,国民党川军第二十军军长杨森接到了一封急电。一看,竟是“蒋委座”的四川行营参谋团和川军统帅刘湘发来的。
  
  杨森不敢怠慢。身在洪雅县的他命令手下旅长杨汉忠和罗润德驰援荥经。其中,杨森亲侄杨汉忠率一团之众防守县城。城外,红军进兵神速,大战一触即发。
  
  来到荥经县政协。“杨森此人,颇为狡诈。”县政协老干部刘泉兴笑道,他编著了《风卷红旗,红军长征在荥经》一书,“他怕‘老蒋’借刀杀人,于是保存实力,不和红军开战。”
  
  回到1935年6月初。杨森正在心中巴拉自己的小算盘。他曾两次和红军交手,深知自己不堪红军一击。更何况,他对“委座”借刀杀人之手法心知肚明,不愿白白葬送本部人马。于是,他授意杨汉忠和红军联系,表示愿意“互不侵犯”,给自己留条后路。
  
  由于杨森曾和朱德元帅在护国军中共过事,杨汉忠便和朱德取得了联系。接信后,朱德根据中共对敌军的策略原则,决定利用杨森分化敌人。他复信杨汉忠,表示同意“互不侵犯”,为红军北上创造有利条件。
  
  故而,红一方面军途经荥经时,杨森所部只对天鸣枪,做个样子以掩人耳目。两军基本没有发生战斗。红军顺利通过杨森防区后,迅速进入天全县,争取了战略时间。
  
  但是,杨森终究是个投机者。此后他为了讨好蒋介石,命令所部在宝兴屠杀红军伤病员,博得了蒋介石的奖励。
  
  花滩,红色名将驻足之地
  
  8月16日,荥经县花滩镇。在这个繁华的国道集镇旁,有一个叫“尹家坎”的小地名。七十四年前,曾有一位名将在此驻足,指挥雄师鏖战。他就是电影《从奴隶到将军》的原型,红三十二军军长罗炳辉。
  
  短短半年之内,罗炳辉曾两次来到荥经。第一次,他率所部红九军团担当断后重任,跟随中央红军一路北上,途经荥经。中央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达维会师后,红九军团改变番号为红三十二军,划入红四方面军左路军序列。
  
  1935年11月中下旬,由张国焘控制下的红四方面军南下发动了《天、芦、名、雅、邛大战役计划》,试图进取成都。名山百丈关前,红军和庞大的国民党军展开激战。
  
  百丈关前激战正酣。红四方面军摆开了巨大的战斗阵型。荥经就位于战役侧后。此役,红军阵中两位闻名遐迩的虎将来到了荥经。他们就是红四军军长许世友和红三十二军军长罗炳辉。
  
  为保障全军侧后安全,两位名将率部轻取荥经。此后,罗炳辉的军部就驻扎于花滩尹家坎。占领荥经后,红军各部分区建立革命政权,并对当地进行土改。同时,罗炳辉一部翻越大相岭,南出汉源县清溪,富林一带,以争取更广大的战略后方。
  
  回到现在。在编著《风卷红旗,红军长征在荥经》的过程中,刘泉兴多次深入乡镇采访。其间,他采访了花滩老红军熊光基。后者曾经是罗炳辉麾下新兵。
  
  然忆及罗炳辉,熊光基激动不已。在他印象中,罗炳辉面容白皙,对待部下犹如兄长。这位身材高大的彝族将军会将坐骑让给伤兵。他和他的士兵一起步行,一起出没于枪林弹雨之中。这样的将军得到了全军爱戴。
  
  重访,记忆之红
  
  胡长保是谁?为什么他在荥经家喻户晓?
  
  泡桐岗在哪?为什么它被称为“长征路上最艰难的一段”?
  
  走进那个和荥经融为一体的雄魂。寻找那片革命领袖停歇过的山岗。
  
  茶合岗,毛泽东伤心之地
  
  8月17日,荥经县胡长保小学。这座小学以一个红军战士的名字命名。学校正在放暑假。校门口,两个小男孩正吃着脆皮雪糕。“小朋友,胡长保是谁?”“连胡长保都不认识?他是红军,救了毛主席!”两个小男孩脱口而出。
  
  在荥经,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胡长保。七十多年过去了,这个牺牲在荥经的红军战士,已经深深地烙印进了当地人的心灵。
  
  回到七十四年前的6月2日。早上,红军中央机关从泸定化林坪进入荥经。毛泽东行进在这段路上,身边跟着警卫班长胡长保和战士陈昌奉。一路上,敌机空袭不断。
  
  途经三合乡茶合岗,几架敌机飞临上空。突然,一架敌机俯冲过来,随即发出了刺耳的啸叫声。投弹了!
  
  “主席!”几乎同时,两名警卫员高呼道。据陈昌奉回忆,当时胡长保腾空而起,扑向毛泽东,准备用身体护卫领袖。他自己也跑了过去,却被一阵爆炸的气浪击倒。
  
  在那一瞬间,胡长保用生命保卫了中国革命领袖。
  
  当陈昌奉从地上爬起来时,看到毛泽东满身是土,蹲在胡长保身边。炸弹碎片深深地刺进了胡长的肚子。毛泽东将胡长保的头放进自己臂弯,让人赶快上药。胡长保自知伤重,让毛泽东继续前进。胡长保说,他的父母住在江西吉安,不能和主席一起去新根据地,也不能跟主席去打鬼子,他很遗憾。
  
  “祝革命胜利!”在自己领袖的怀抱中,红军战士胡长保说出了最后一句话。他闭上了眼睛,时年二十岁。
  
  泡桐岗,伟人们在此露宿
  
  在荥经,中央红军面对的敌人不仅是国民党,还有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茶合岗挨炸,水子地宿营,泡桐岗淋雨”,当地人总结了中央红军在荥经境内的行程。
  
  1935年6月3日。中央红军从水子地出发,向天全行进。途经泡桐岗。此地山高林密,荆棘丛生,难见天日。在悬崖边踩着树根行走,手挽着手在激流中横渡,一步三弯腰地在齐膝深的泥泞中跋涉。在这个人类难以活动的地方,红军官兵挥刀开道,艰难前行。
  
  连续几天的艰难跋涉,部队饥寒交迫。休息时,却找不到一处干地。领袖和战士一起坐在湿泥上。晚上睡觉,官兵们背靠大树,或站或卧勉强入眠。陈云在其著作《随军西行见闻录》中记道,周恩来“亦在山顶泥沟中站立一晚”。
  
  6月6日,红军用双脚征服了泡桐岗,陆续到达天全县境。
  
  作为长征途中最艰难的路程之一,其中的泡桐岗常被红军官兵提及。红一军团政治部秘书童小鹏在日记里称泡桐岗是“有生以来最难走的路”。1936年,红军“五老”之一的谢觉哉就曾著文道,长征中“我们遇到了一个非常难走的地方——泡桐岗。哪知道根本没有路,只有些攀藤负葛的痕迹”。《彭雪枫传》中,这样形容行走泡桐岗的艰难,“过泡桐岗时,上下15公里,荆棘丛生,竹木遍地,张爱萍带头抡起大刀,劈山开路,差点累倒……。”
  
  而在此“差点累倒”的张爱萍,后来一直在寻找这个地方。遗憾的是,将军终其一生也没能找到。
  
  2005年,经多方寻找,张爱萍之女张小艾终于找到了泡桐岗。沿着父亲曾走过的路线,她经过十多个小时的艰难跋涉,成功登上了泡桐岗。
  
  第二次来荥经时,张小艾用八个多小时的时间,终于翻越了土巴垭口到达天全境内。她终于走完了父亲曾在这里走过的长征道路。
  
  传承,精神之红

苍松翠柏掩映下的胡长保烈士纪念馆

  
  群山间,不见了炮火轰鸣。
  
  记忆里,却依旧热血奔涌。
  
  8月17日,荥经县烈士陵园。明媚的阳光穿过苍劲松柏,光影间夏花正浓,有鸟语虫鸣回响。高大的胡长保烈士纪念馆就坐落于此。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荥经成立了专门工作组,寻找胡长保遗骨。历尽艰难,工作组终于在三合乡找到了胡长保墓地,并将烈士忠骨迁到了荥经县烈士陵园。今天,这个烈士陵园已开设了专门的红军墓区,七位红军烈士在此长眠。
  
  据荥经县烈士陵园管理所所长赵小芸介绍,作为省级爱国主义教育基地,荥经县烈士陵园每年都会接待大量群众前来瞻仰。仅今年清明节,他们就接待了上万人。
  
  2005年,占地面积二十七亩的胡长保烈士纪念馆建成。馆内设有大型沙盘,呈现红军在荥经境内的长征路线。管内各厅陈列有大量照片。展柜中陈列了众多红军文物,包括武器装备,作战文件,土改文件以及军事地图等。

红军军服


  
  2006年,由中央财政专项拨款修建的胡长保小学建成,并以红军英雄的名字为学校命名。
  
  记者陆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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