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坝坝宴席流行天全
19日午夜12点,天全县上空腾空而起一阵美丽的烟花。
烟花的下面,是位于天全城区某单位住宿区的一块空地;空地上拉着两块几十平米的篷布;篷布下面,摆着两排10余张大圆桌;在几盏100瓦白炽灯的照耀下,一群人正坐着喝酒吃菜。
这一天,是一高姓主人为自己的儿子举行婚礼喜宴。
正当其他小城的人办喜事越来越向大都市靠拢,邀请婚庆公司举办,走进高档餐馆,甚至走进教堂的时候,天全人选择了一种更传统的方式——办“坝坝宴”以“九大碗”待客。
在天全县城、农村,凡遇婚娶、新居落成、小儿诞生、老人寿辰等喜事,都自家操办一顿丰盛的酒席。天全县喜宴之盛,连天全人自己都有些吃不消了。
热热闹闹的天全喜宴
在此前的几天,高家一直在为此事作准备——住的地方就有一块院坝可以利用,主人的老战友、亲属好友都到了,男人们吆喝着打扫院坝,开始在院坝里拉绳子,绷篷布。天气说不定会下雨,拉篷布是必备的,喜宴可是要搞两天的。女人们则在家中讨论应该开多少桌席,应该准备多少蔬菜、多少肉类。
不时,男人们向家里吆喝着递个什么工具出来;不时,女人们又向男人们吆喝着什么地方还没弄好;不时,男人们也争论起来,这个地方应该怎么弄,那个地方又应该怎么弄。
在你来我往的话语中,准备工作就绪了。
邀请来的“专业”做喜宴人也用三轮车拉着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火炉过来了。在天全,坝坝喜宴的盛行,也催生了7、8家专门为“东家”做喜宴的队伍。如果不提前预约,需要的时候还不一定请得到。
19日这天,是高家整个喜宴的第一天——花夜。
这天,下午饭就得开了。同样是流水席,不过,这顿主要是家常饭菜。前来贺礼的宾客开始坐满餐桌。做喜宴的队伍是仅管做饭菜的,打杂的事情都靠高家的亲朋好友来帮忙。女人们自带一个围裙,帮着洗碗、添饭;男人则端着条盘,送菜收桌。
高家100多平方米的房子内也热闹起来,宾客喝茶聊天,看看新郎新娘的婚纱照,称赞几句;一些“老搭子”则坐上了牌桌,娱乐几把。
午夜12点,未离开的宾客还有一顿宵夜。有时是汤圆、有时是饺子、有时就将就着下午剩余。
20日中午,是整个喜宴的高潮——正宴。
新郎接亲回来,带着美丽的新娘一起出现在众人的眼前。在众人的起哄声和“霹雳啪啦”的鞭炮声中,“九大碗”上场了。
虽然还叫“九大碗”,但菜式与往日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天全县的“九大碗”,现在至少有九碗六盘共十五道菜。先是六道凉菜,包括油酥花生、凉拌鸡、凉拌心舌、三丝等。宾客们酒过三巡,菜肴渐少,撤下残局,端上热腾腾的九碗热菜。酥肉、扣肉、糯米饭、尖刀圆子等。
虽然每家喜宴略有不同,但上述菜品都是必备的。
正宴肯定是吃得热热闹闹的。新郎、新娘端着酒杯,穿行在宴席间,向每一桌敬上一杯酒。宾客叫嚷着检查新郎的酒杯,相互要好的朋友则坐在一桌,频频举杯。
喧闹中,日头渐西。吃了一轮又一轮的流水席才宣告结束。
天全人坝坝宴的争论
偏爱坝坝宴这一形式,即使家里再有钱,一般也不会到餐馆包席。对于正常的人情世故办个坝坝宴,天全人同样是理解的,“这都是应该的。”
“九大碗”因为是家庭宴席,就地取材,故用料普通,制作简单,不讲排场,只讲实惠,因此,很好地体现了当地原汁原味的风土民情。
而做菜的“厨师”,他们一般以农业或务工养家,但又善于烹饪。有的且备有大蒸笼、火锅、大砂罐和多达十几桌、几十桌的土陶制杯盘碗碟,可以出租,满足宴客者之需。他们多未开饭馆、办酒店而以“办席”为能事,远不会如今的“花色拼盘、整鸡鱼脱骨、海野味干料胀发”等手艺,但却有一套特殊的过硬本领。
不少宾客也酷爱“九大碗”,来自成都的宾客罗俊就对“九大碗”赞不绝口。
他说,其味道与酒楼吃过的类似菜品大不同,也许是原料纯属绿色食品,也许是烹饪手法“粗拙”而别具风味,介于随意得有点随便的家常菜和考究得有点别扭的酒楼菜之间。总之一个字,爽。
也许,这也是天全人偏爱坝坝宴的原因之一。
但对于初到天全的外地人来说,大事小事都办坝坝宴是不可理解的。就有初到天全工作的大学生曾通过书记信箱写信,反映天全宴席太多,每月送礼让他有些“吃不消”。
就连天全人也说,宴席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在天全某行政单位的杨先生就说,整个“十·一”长假,他都是在不断的宴席中度过,和家人出行的计划由此搁浅。
一个未经证实的传闻是,某夫妻离婚,也为自己搞了一个坝坝宴……记者高晓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