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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1-19 09:11 来源:雅安日报
红军激战飞越岭,夺取飞越关遗址
背夫在茶店子歇脚。1908年8月4日威尔逊摄于汉源三交坪
飞越关在飞越岭上。
飞越岭位于汉源县西北,泸定县东南,是今两县的界山。山顶有一垭口,就是飞越关,关北有桌子山,关南有马鞍腰,双峰左右耸峙,形成一天然隘口。这一险地自古就是内地到康藏的必经官道和军事要隘。
飞越关也是茶马古道必经隘口。汉地的茶叶、食盐、粮食,涉藏地区的马匹、药材等物资就是通过飞越关
上千年的岁月里,沿着这条茶马古道,背夫,马帮,商队,在连绵的万山丛中,演绎了不朽的岁月故事。
壹
背夫远去的身影
茶庄老街前的整队起步,总少不了背二哥的吆喝。崇山峻岭间的负重跋涉,始终有山歌马铃相伴。险峻的官道,高悬的雄关,构成了横亘千里,绵延千年的古道传奇。
背负着沉重货物的背夫们,就是在这样艰险的道路上,年复一年地蹒跚前行。飞越关上,分布着一段古道遗存下来的石阶,一尺多厚的石板上面,印着不少深深的拐子窝。
比起大相岭的茶马古道,飞越关的古道要险峻得多。茶马古道西出雅安,经大相岭、清溪古城、猛虎岗,过富大堰、宜东,从三交坪出发,经过三道桥,沿着古道依飞越岭山势而上,就要在万山丛中翻越险峻的飞越关,到达泸定县化林坪。飞越关是茶马古道在雅安境内的最后一段,也是最险峻难行的一段。曾留下“寺僧借说蛟龙起,百日风波几吓颜”的说法。
比起生活的险峻来,道路的险峻是微不足道的。笔者的祖父生于1921年,五口之家仅有不足一亩的山地,那年月的粮食出产是无法养活一大家人的。迫于生活的压力,祖父
今天再次行走在飞越关的茶马古道上,古道悠悠,群山苍翠。眼前仿佛是一群衣衫褴褛的背夫,背上的茶包明显遮挡着背夫瘦弱的身躯,耳边仿佛回响起背夫站立息气的口哨声。时光如流水,终于渐行渐远,
贰
飞越关下的繁华
飞越关下的三交,早在秦汉时期,就是汉、藏、彝各族人民频繁交往之地。唐为边关重地,川西节度使王建为约束沈、冷、黎三土司,筑有古城堡,旧称三雕城,后讹为三交坪。
在唐朝黎州大地的版图上,朝廷在三雕城设置了飞越县,与阳山、汉源、通望、朝阳、大渡县并存。飞越岭就成了大渡县(今泸定县沈村)和飞越县(今汉源县宜东镇)的界山。
宜东是飞越关下现存最大的古城。宜东建城,在三雕置飞越县之后。宜东建城是茶马古道上的背夫和商旅造就的,在宜东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在三雕以东十五里之地,因地势平坦,商户云集,适宜开市”。从此,宜东逐渐成长为茶马古道上的重要驿站,后来逐渐成为宜东区、宜东镇的驻地。
据《雅州通览》记载,宜东自清代康熙年间开设集市以来,过去“商贾辐辏特繁”,由于宜东位于雅安、康定的中点,高峰时期有茶号200余家。在“泥头驿”,每日过往客商有数百人之多,成为雅安至康定官道“大路茶”的茶包转运中心。
今天宜东古镇的规模显得缩小了些。沿着一条通往古街的梯道,来到宜东的古街上,这是一条自然与历史沉积的古街。老街有上、中、下三段,街面不宽,最窄处仅三五米。石板路、木板房,还有零星的藏式石墙屋,尚还保留着古街的印记。
护国桥算得上宜东的一大文物,旧名紫气桥,取宜东“紫气东来”之意,桥上有雕着狮子的石栏杆,横梁上的石条足有六米多长。桥边一户姓林的长者告诉笔者,护国桥是一座福音桥,桥身上有一条龙,龙首朝着水来的方向。自从桥修好后,河沟里再没发过大水,桥两旁的人家也一直安宁。
民国版《汉源县志》记载:“光绪十九年(公元1893年)蛟水冲塌,民国三年(公元1914年)乡人刘汉鼎、曾继周捐重资倡募兴修,石料石工力求坚固,阅五年而成功,费款六千余金。川边镇守使殷承瓛过境,助藏元三百枚,题署今名。”
镇北的聂家大院和罗家院子是保存较好、文物价值较高的古建筑。在罗家院子里有一口古井,深过五尺,井水清澈,以前就靠它取水煮饭烧茶,招待过往的背夫和行人。大院一角还有一座高高的碉楼,在碉楼上还依稀可见箭孔和枪眼。从这箭孔和枪眼里,依稀见到古时宜东的繁忙与战乱。当年兴盛一时的春发店、兴发店早已衰败,
“五省通衢”是至今能见证宜东繁华的古迹了,宜东人称其为“五省庙”。自清代至民国时期,宜东一度是茶马古道上繁忙的小镇,聚集了外地许多商人云集。五省庙就是来自云南、贵州、四川、湖南、湖北的商人修建的商贸会所。对这样一个边远的小镇来说,这应该是开放的标志、繁华的象征。茶马古道衰退后,五省庙成了真正的庙宇。
叁
红军奇袭飞越关
飞越关是怀古之地。
1253年9月,忽必烈从四川阿坝草原,经茂州(今茂县)趋会川(今会理县西),翻飞越岭,渡大渡河,沿清溪古道南下,渡金沙江,攻占大理国。
1699年,果亲王经飞越关“度形势之要,利商贾之旅”,入藏开飞越岭之道,并在《西行纪事》中留下“飞越岭上难飞越,怪石狰狞不敢行,两岸青山相对出,古今异趣化林坪”的诗句。
1908年,英国著名的园艺学家、植物学家、探险家亨利·威尔逊从清溪出发,继拍摄清溪古城之后,又在飞越关下的三交坪拍下两张照片,一张是茶马古道上歇脚的背夫,一张是站立于漆树下的长辫子男人。这些珍贵的老照片,将当时茶马古道上的真实情景呈现在世人眼前。
1935年,飞越关迎来了一支戴红星、穿草鞋、背斗笠的队伍。这支队伍佯攻富林镇,掩护主力红军强占安顺场,红军胜利飞夺泸定桥后,主力部队沿河而下,经大坝、冷碛、兴隆,攻取化林坪。
5月29日,红一方面军飞夺泸定桥后,5月30日攻占化林坪(当时属汉源县)。当晚,红二团向退守飞越岭山腰的川军杨开诚和谢洪康阵地发起猛攻。杨、谢败退,川军旅长袁国瑞急将杨、谢残部合并,固守飞越关。5月31日,红二师四团奉令攻打飞越关。刘亚楼、杨成武、陈光、王开湘制订进攻方案,派遣140名先遣战士,从飞越岭左翼迂回攀缘而上,占领海拔3001米的桌子山顶峰,与驻守飞越关的川军展开激战,俘获川军70多人,成功占领飞越关。与从正面进攻的红军顺利会合,迅速占领伏龙寺,乘胜直追至宜东接官厅,又击败从富庄前来增援的川军肖绍成团后,分兵牛市坡、富庄、猛虎岗,进逼清溪。
史书对飞越岭之战记载较少,曾经有人怀疑飞越岭之战是否真的发生过。在《杨成武回忆录》中以“神兵天降”为标题,用了很长的篇幅来叙述这次战斗:“他们从乱麻一样盘根错节的野藤、荆棘丛中爬了过去。他们被一面笔直的石壁挡住了去路。他们又搭起人梯,踩着同志的肩膀翻上石壁。有的战士从苔藓上滑下来,虽然那一下滑得很远,但又倔强地站起来,重新往上登。他们越往上走,行动越是困难。但是,他们终于到达了最后一道天然屏障的底下。他们稍事停留,先由一个战士爬上了一棵大树,从树梢荡上了一个立交点,接着又爬上另一棵大树……一连地利用大树做梯子,这个战士居然到了顶端,从那里放下连接起来的长长的绑腿。后面的战士,抓住了垂直的‘索道’。四个排,一百几十个同志,一个挨着一个地攀缘上去。”
这是参与战斗的指挥者的回忆录,可信度较高。
这就是汉源历史上的“激战飞越岭”。红军激战飞越岭,夺取飞越关,为中央红军主力顺利进入汉源、荥经打开了通道口。
飞越岭上,开着一种红色的花,俗称“水芹子花”“转转花”,它有一个优雅的名字:香海仙报春花,而当地人称其为“红军花”。
据当地人讲,红军激战飞越岭后,人们惊奇地发现,原先生长在林子里的水芹子花竟然漫山遍野蔓延开来,在高山草甸上显得格外醒目。在当地人看来,这种花不仅报春,还传递着红色基因。
1935年6月3日,红军在宜东成立了坭头苏维埃委员会,组建坭头游击中队,组织和发动群众打土豪、分田地。这是汉源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苏维埃政权,虽然存在的时间很短,但革命的播种机已在汉源这块土地上种下新生的种子。
飞越的本意是很难越过,说明道路之坚,翻越之难。这条艰难的道路,背夫越过,在这里留下了裕国兴家的理想;红军越过,在这里留下了红色的种子。今天的飞越关,不再难越,怀古者、寻踪者纷至沓来,一条公路正沿着当年的茶马古道延伸至涉藏地区,成为汉藏民族沟通的桥梁。
李锡荣/文 图片为资料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