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有信号……你们呢?”越野车疾驰在351国道上,雅安市气象局局长叶大友坐在车内,反复拨打着手机。
一起同行的人员无奈地摇头,“打不通,宝兴通讯中断。”
闻言,叶大友眉头紧皱,车内鸦雀无声。他打开车窗,让凉风灌入。疲倦、担忧、紧张……种种情绪错综交织在一起,大家心照不宣地默默祈祷:宝兴,你还好么?宝兴,但愿你平安无事。
车外,暴雨如注,洪水犹如疯狂的野马一路狂奔而来。从19日傍晚开始,连续三天区域性大暴雨席卷宝兴。22日上午,宝兴遭遇的特大洪水超百年一遇。洪水冲毁堡坎,导致宝兴县国家气象观测站遭受建站以来最严重的一次损失——业务用房严重损坏,观测值班室和机房被冲毁;供电线路、电信及移动专网也全部损毁,观测业务中断。
险情就是命令,责任就是使命。一路向北,目标宝兴。
●风雨中,逆行
宝兴河波涛汹涌,排山倒海,洪峰裹挟着泥浆冲刷堡坎,冲向河堤。在国道351线管桥线处,湍急的河水冲毁路基,司机明杰一个急转弯,绕至旁边便道继续疾行。
飞石、塌方、山体滑坡、隧道渗水……突如其来的险情如走马灯一幕幕惊现,又飞快被抛在身后。
叶大友忧心忡忡,他担心气象数据传不出去,数据传输问题一直揪着他的心。
“市局支援宝兴的技术人员昨天已先前抵达,将观测设备搬到测场门卫室。我们一会儿再去测场看看,估计会有新情况。”副局长李光伟声音有些嘶哑,他随意抹了下脸,掩去一脸疲惫。
雨一直下,像是天漏了需要女娲来补一般,没有停歇的迹象。满世界都是阴沉沉的,让人迷失在季节的错位里。
上午10点过,排除千难万险,众人顺利抵达宝兴。在宝兴老局(现为县应急管理局),与县局长岳世勋胜利“会师”。
●千万里,驰援
“省局今天派出力量支援我们——已在来的路上。”已在前线鏖战了几宿的岳世勋走过来汇报。他的眼圈乌黑,步态疲惫,雨衣随意披在身上,头发被雨水打湿,几缕白发格外突兀。
叶大友急忙握住他的手,拍拍他的肩,“你们辛苦了,辛苦了……”
前往观测场的车上,岳世勋简要介绍说,“21日上午,宝兴河接近警戒水位,观测站部分河堤受损。闻讯,大家立即进入应急状态。紧急开了短会安排工作,我跟着过来察看河堤情况。现场状况不容乐观,我们及时向县委、县政府以及市局汇报,并联系县应急管理局,组织各方力量及时排险。”
抵达测场,一下车,众人的目光都被那悬空而立的观测值班室“吸引”。走近了看,因为洪水持续冲刷,值班室下方的堡坎已被“掏空”。目之所及,是“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一般的凶险。
刚刚目睹值班室垮塌的业务人员黄崇捷惊魂未定,“当时的情况下,我们只想着抢救仪器设备,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现在的感觉——吓人,后怕……好在,大家都安然无恙。”
当天下午,省局驰援宝兴人员平安到达。晚上10点过,经过大家团结一致、众志成城的努力,“北斗+GPRS”双路传输的六要素应急观测站建成,经过调试,当晚数据恢复传输。
●日与夜,坚守
“我马上要去县上开防汛调度会,大家伙辛苦!”岳世勋打了声招呼,重又打起十二分精神,辗转至下一个战场。他背影瘦削,坚毅的身形很快隐藏于黑夜。
与此同时,宝兴灵关镇上,县气象台的预报员们正围坐在卫星云图前,细密观察着降雨实况。暴雨之中,他们日夜坚守——制作决策服务材料,字斟句酌编写决策信息,加强与市台、省台天气会商……蓝色、黄色、橙色,层层升级;雨情现报、地质灾害气象风险预警,滚动发布;微信、钉钉、电话,一刻不停。
翌日白天,洪水开始逐渐退去,宝兴河回归理性与平静。此时,宝兴县国家气象观测站测业务恢复工作已紧张而有序开展——搭建临时帐篷、恢复水电和电信光纤、安装应急UPS电源……
艰难困苦,玉汝于成。灾难是一本教科书,磨难是一种力量。面对强降雨、高水位和重灾情的严重威胁,气象人全面动员,立即行动,毫不退缩,一幕幕场景可歌可泣,一曲曲凯歌动人心弦。不忘初心,继续前进。宝兴,重整行装再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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